王熙凤红楼梦曲-《聪明累》

机关算尽太聪明,反算了卿卿性命!生前心已碎,死后性空灵。家富人宁,终有个,家亡人散各奔腾。枉费了,意悬悬半世心;好一似,荡悠悠三更梦。忽喇喇似大厦倾,昏惨惨似灯…

机关算尽太聪明,反算了卿卿性命!

生前心已碎,死后性空灵。

家富人宁,终有个,家亡人散各奔腾。

枉费了,意悬悬半世心;

好一似,荡悠悠三更梦。

忽喇喇似大厦倾,昏惨惨似灯将尽。

呀!一场欢喜忽悲辛。

叹人世,终难定!

【注释】

1.机关:这里指权术、计谋。卿卿:本为夫妻间的爱称,后亦多用于对女性的一种亲昵称呼,这里指王熙凤。

2.意悬悬:内心有所牵挂,忐忑不安。

【赏析】

凤姐曲名“聪明累”,她的聪明表现在三个方面。

第一,为贾母王夫人打算。冷子兴赞她“模样又极标致,言谈又极爽利,心机又极深细,竟是一个男人万不及一的”,周瑞家的赞她“行事却比是人都大”“少说些有一万个心眼子”,贾珍赞她“越发历练老成了”。55回凤姐所虑皆是公家的事,72回宫里太监来搜刮,凤姐带病出来应对,好歹打发走了。

第二,为王家打算。25回赵姨娘揭发“这一分家私要不都叫他搬了娘家去”,83回凤姐闻知“更有一种嚼舌根的,说我搬运到娘家去了”,虽有些夸张,但也非空穴来风。114回巧姐心想“我妈妈在时舅舅不知拿了多少东西去”。

第三,为一己私欲打算。协理宁国府,“那凤姐素日最喜揽事,好卖弄能干”,此为权欲。弄权铁槛寺,坐享三千两;把下人的月钱拿出去放利,每年少说收入上千两;迫害尤二姐时,顺手牵走贾琏的私房;后四十回抄家时从她房里抄出不下七八万金并许多高利贷借券:此为利欲。

凤姐聪明忒过,颇有女强人气质:对贾琏连哄带骗;对尤二姐、秋桐、鲍二家的等一干情敌赶尽杀绝;对下人冷酷毒辣;对尤氏贾蓉见软就欺。55回自白:“若按私心藏奸上论,我也太行毒了。”68回大闹宁国府,唆使张华告状,更是机关算尽。脂批:“写来觉满腔都是荆棘,浑身都是爪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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